[露普]烈酒和浮冰

·娘塔注意,普设安娜×尤妮娅

·冒昧艾特 @透明的小飘大大、看到大大要粮所以产了篇渣渣的露普、请多多包容——!//////

·含仏英和微量亲子分


  尤妮娅最近有一个不大也不小的烦恼。

  和两年前那个披着黑袍尾随了她三个月的追求者事件不同,这一次爱情并非是他人缠缚了她,而是她意图用此来捆缚住别人。孤独地披着战袍奔赴战场,又孤身浴血铩羽而归的将军爱上了酒馆里的一个姑娘。严格意义上来说,那个姑娘不属于酒馆,她只是恰巧光临了弗朗索瓦丝的酒馆,在觥筹交错的朦胧与暧昧里将热烈的伏特加一饮而尽。而踏进门的、从未相信一见钟情的大将军就那样疯狂、如火一样炽烈地对她一见钟情了。那天弗朗索瓦丝和伊莎贝拉都在,隐于潮湿阴冷的深巷的酒馆光临了久违的客人,舞女无奈地褪去橙红的外袍,在洒落的、交错的瑰丽灯光下舞弄着柔软纤细的腰肢,大红色的长裙像花瓣那样轻柔地垂在灰暗的泥地上,调酒师理理发饰和服装,优雅得体地上前和客人交谈。尤妮娅恰好在她后面进了门,她浅淡得辨认不出颜色的金发在灯光下发亮,尤妮娅愣愣地待在门口看着她。

  “这里有伏特加吗?阿尼娅很久没喝到了呢。”姑娘有着软绵绵的、柔软之至的嗓音,她挽着及膝的毛绒长风衣、在吧台凳上落座,尤妮娅的角度只能望见她精致而标准的面庞,她浅紫色的在瑰丽的紫色灯光下柔和着的眼眸和高挺的鼻梁,以及姑娘白皙的肤色。弗朗索瓦丝在吧台那头应了下来,姑娘先是抬头望了望头顶洒下绚丽色块的灯光,又看了看翩然起舞的、扬起的裙摆像燃烧的热情的舞女,最后左顾右盼着。

  尤妮娅也看过去,姑娘疑惑也欣喜地看着她,偏头轻软地笑着,“你好呀,阿尼娅是安娜。愿意跟阿尼娅交个朋友吗?”

  “哈?本小姐才不需要朋友!本小姐一个人也很快乐——!”戳到痛脚的尤妮娅下意识地回应,姑娘眼里的光黯了黯。半晌后缓过神的她才懊悔一样地补上一句,“既然你都这么可怜地向我哀求了,那本小姐就可怜可怜你,和你做朋友吧。本小姐叫尤妮娅·贝什米特,给我记好了!”

  安娜又笑起来,浅紫的眸里溢满发亮的、危险的光。

  “那茱莉就是阿尼娅的朋友了,不允许后悔的哟?不允许改变主意的哟?”她柔软的声音轻快地说着,语气里是要溢出的喜悦和危险的威胁,“茱莉不能够反悔了哟~”

  尤妮娅看着她温软的、有点寂寞的笑容,忽然便面红了一下,她快二十年来的生活里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——想陪伴着这个寂寞孤独的姑娘、会因为她的消极也消极下去,而此时她的心跳得飞快,有力的心脏像在奏响着什么神秘的乐章,直直通往某个彼方的爱的乐章——,她觉得自己是对这个姑娘一见钟情了。或许是因为她和她相近的肤色,因为她精致漂亮的斯拉夫人面孔,因为她和她相似的孤独,所以尤妮娅也冲她笑起来,“本小姐才不会反悔!永远也不!”

  那头的斯拉夫姑娘似乎愣了愣,她温软地笑着、但浅紫色眸里结着北方凌冽又冷酷的冰寒,安娜漂亮的眼睛像是炙热里漂浮的小小浮冰,永远不会沉入火舌的海洋的、温暖的坚冰。

  弗朗索瓦丝轻轻在吧台上放下装有伏特加的杯子,安娜被玻璃叩击木头的声音惊到,迅速回过头,看上去文雅柔软的姑娘捻着高脚杯纤细的「脚」,浅色的眉轻微蹙起,她把烈酒放在远处,软软又不悦地说着,“呀,非常抱歉呀,可以换个杯子吗?阿尼娅觉得这点量不够呢,喝起来也不够酣爽呢。”她从裹着柔软毛绒的披风下抬起的手是象牙一样的嫩白,纤长的手指漂亮得宛如艺术品,尤妮娅从远方静静地看着吧台前的交谈。索瓦丝因为她的要求愣了愣,提着粉白的长裙匆匆蹬着高跟走进后方半掩的土灰色墙体里头,安娜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候,有时会看两眼伊莎贝拉像火一样热情奔放的舞蹈——尤妮娅真的觉得那个西/班/牙舞女像没有骨头一样,那些对柔韧要求极强的动作她只灿烂热烈地笑着,轻松写意地就做了出来——,她长长的浅金色睫毛打着温柔的卷儿,扇动时像扑扇的蝶翼。

  “抱歉,这样的可以吗?”索瓦丝走出来的时候胸前的衣襟皱了些,唇上的鲜红口红也被均匀地蹭掉了,尤妮娅已经想得到她在里面和那个英/国来的小姑娘干了些什么,放在吧台上的是一瓶未开封的伏特加。安娜眨了眨眼,满意地笑了,“非常感谢您,阿尼娅想要的就是这个。”

  她在吧台上放下一袋子卢布,拧开瓶盖,昂起头将高度烈酒一饮而尽。

  浅淡的金发在她身后的绒毛里轻轻打了个卷儿,长长的金发从披风里泻出来,垂到她腰肢的下面一点地方,松松散散地搭在凳子矮矮的椅背上。她的手看上去又白又光滑,握住酒瓶的纤长手指漂亮而有力,斯拉夫人富于战斗,她想她肯定也不差,安娜轻轻抹了抹唇边溢出的泡沫,将空荡荡的酒瓶放在吧台上。她只是随意地放下去,那酒瓶就清脆地和吧台撞击了,碎了。她们都惊讶地看向姑娘,姑娘不好意思地笑了下,又放了一袋子卢布,“……啊,阿尼娅没控制好力度、对不起呀。那、这个是赔偿,很抱歉呢。”

  满足了的姑娘轻盈地从吧台凳上跃下,朝门口走过来。尤妮娅朝里面闪躲了些距离,安娜却凑过来,尤妮娅看着她浅金色的睫毛轻轻地扇动着,柔软的金发从被毛绒覆住的肩头滑落,姑娘温软的声音伴着空气里氤氲的酒气传入耳畔,“那么,再见咯,茱莉~”

  “啊、嗯……”尤妮娅因突然缩短的距离愣住半晌,看着安娜离去的身影才慢慢嘟囔般吐出一句,“那本小姐就好好期待一下下次见面好了。”

  在门口怂了半天的尤妮娅终于大大咧咧地走进去,伊莎贝拉见是她,立马揉着腰部肌肉、压着腿上的韧带,又为自己被冻得通红的手臂裹上厚厚的橙红色外袍,脱下束脚的舞鞋赤着脚蹬蹬地跑过来了。弗朗索瓦丝给她大杯的啤酒,笑着绕进储藏间拿红酒去,出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个死死拽着天蓝色裙装、披着索瓦丝的蓝紫色外套的小姑娘,那姑娘她们都认识,索瓦丝新的小情人罗莎,一个清秀又高傲的英/国人。弗朗索瓦丝拿着红酒和她们一块窝在柔软的大红色沙发里——这是索瓦丝拗不过宠查瑞拉的伊莎贝拉被她拖进来的——,罗莎安安静静端着热腾腾的红茶独自坐在一旁,膝上枕着摊开的莎士比亚戏剧集。

  “嘛,小茱莉,你是看上了那个姑娘了吗?”索瓦丝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凑过来,微眯的紫罗兰色眼眸里是打转的酒雾,“她可是比小罗茜还难搞哦~”

  罗莎剽了她一眼,“该死的弗朗索瓦丝,你刚刚说什么了?”

  “喔,小罗茜,姐姐只是说你很漂亮、很多人想追你哟。”索瓦丝笑着,她换了个姿势,不是几乎倒在尤妮娅身上而是靠向罗莎那一边,安静的小姑娘拉了拉自己浅棕色的发,索瓦丝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着,法/国人絮絮不止的情话让喜静的英/国人烦躁不已,罗莎瞪了一眼她,啪地合上书,然后狠狠地撞上她的唇——很粗暴的一个称不上吻的亲吻——,“够了,你不就是想这样吗?行了吗?行了就闭嘴。”

  她又坐下去,索瓦丝倚着沙发的扶手轻笑着。

  “喂——!索瓦丝——!”尤妮娅重重地把盛有啤酒的被子放在茶几上,气泡和酒液打着卷儿翻涌着卷上来,差点卷出杯子,但她只是看向她的好友,询问着她被罗莎打断的话,“你知道阿尼娅?你认识她吗——?为什么说她难追?”

  弗朗索瓦丝抚着眉心看着微醉的恶友,“噢,姐姐不认识她。但是俄/罗/斯人有几个是好追的?他们追别人是熊科动物,别人追他们就是撞冰山了。”

  “也许不是。”罗莎啜了一口红茶,“那家伙曾经找我问过贝什米特小姐。”

  伊莎贝拉嫌弃地把摇头晃脑、第不知道几杯啤酒下肚的尤妮娅从自己橙红色的外袍上推开,“别弄脏恰拉给我的礼物啦,死茱莉。”但尤妮娅仍然往她身上使劲凑过来,西/班/牙女人只好扫扫大红色裙子站起来,拖了张椅子坐到沙发的正对面,“咦?那是几年前的事情?我记得茱莉好像有说过、她以前曾经见过一个裹着黑袍,死死盯着她的跟踪者、听脚步声是皮靴听咳嗽声是女声的女人。”

  “具体的年份?两年前吧。”罗莎不着痕迹地坐得离伊莎贝拉远了些,却猝不及防地被弗朗索瓦丝搂进怀里,“放手!”

  放下高脚杯的酒馆老板只更用力地拥住她,“嘘——小茱莉醉了呢。罗茜你有布拉金斯卡娅的电话吗?有的话叫她过来接人。”罗莎从她的怀抱里抽出一只手,在自己天蓝色裙装的口袋里翻找着,拿着老旧的手机摁下号码,电音传来的音色轻软得像团棉花糖,“罗沙小姐有什么事吗?阿尼娅现在有点忙哦。”

  “贝什米特家的大小姐喝醉了,就在你刚刚来的酒馆里。”罗莎冷淡简略地回应安娜。

  那头的姑娘沉默了片刻,简短地回应她「等我五分钟」后就挂掉了电话。在索瓦丝搂着罗莎又喝掉半瓶红酒、伊莎贝拉摁着手机和查瑞拉发短信的时候,安娜闯了进来,俄/罗/斯姑娘还喘着气,轻松地把沙发上半瘫着的尤妮娅打横抱抱起来,轻软地道了谢就像她来的那样匆匆走了出去。安娜在门口又喘了一会儿,尤妮娅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肩往上蹭了蹭,她右手往上拉了拉,瘦弱的女人在她怀里昏睡着,她注视着她的面孔,那张患白化病而苍白的脸,那张因阖了眼温和下来的面庞,安娜将她的头枕在自己右手的上臂上,在她想凑过去的时候尤妮娅忽然动了下,双手环住她的脖颈、银白长发的脑袋在她手上蹭了蹭,“别走……”

  “阿尼娅就在这里哟,只要茱莉不背叛我、阿尼娅就不会离开你的哦。”安娜笑眯眯地回应她。

  普/鲁/士的街头荒凉得像有军队过境一样,安娜左看右看也找不着贝什米特家的城堡——它似乎和破败的民居并无分别——,她又低下头看向白发的女人,她始终紧紧扣住的领口松开了,里面是狼狈难看的、不该属于女人的伤疤,安娜又凑过去,这一次她如愿以偿地吻住了尤妮娅含着酒气的唇。安娜小心地松开嘴,因酒精昏睡着的女人只安稳地躺在她的臂弯里。安娜满足地笑起来,像个讨到糖果的小孩。她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尤妮娅的家,找得她自己也有些困乏了,姑娘最终把她的心上人带到了家里去。

  “呐茱莉,阿尼娅喜欢你哟、呀——不对呢,阿尼娅爱你。”安娜给尤妮娅擦了身子换了衣服,解决了她的呕吐物,自己也洗完澡换了衣服,躺在床上用纤长的手指描摹着对方的面容,“阿尼娅两年前在莫斯科见到你的时候,就爱上你了。阿尼娅为了你离开了俄/罗/斯、一直追到了普/鲁/士来呢,但是茱莉都没有好好看一看阿尼娅呢。”

  “好吧、阿尼娅知道你睡着了。那么,晚安,亲爱的茱莉。”她吻了她的眉心、她的睫毛和鼻尖,最终亲了亲她的面颊。


  尤妮娅最近又有了一个烦恼。

  对斯拉夫人安娜·布拉金斯卡娅一见钟情的大将军一觉醒来,发现自己躺在对方的床上,对方睡着以后精致可爱的面容近在眼前。她迟疑地捏了捏自己,疼。尤妮娅很想尖叫一下发泄自己的心情,但碍于身边躺着的是熟睡的安娜,她还是冷静下来,安静地看着她。安娜长长卷卷的睫毛柔软地垂在眼睑上,柔顺的白金色长发散在枕头上、垂在被褥上,姑娘的嘴角是温软又幸福的微笑,她在被窝里小心地滚了几圈,想让自己的衣服沾上她被窝里清淡的向日葵香。迟钝的将军才发现,自己的衣服是素白的、微微宽大了的长衫,花型的双排扣从胸前扣到下摆,典型的俄/罗/斯风格,于是尤妮娅又在床上炸了一会儿。

  “唔……茱莉?啊,醒了呀。”安娜抖了抖长长的睫毛,轻软的声音迷迷糊糊、朦胧地呼唤着她的名字,她轻轻柔柔的声音像抚过耳边的羽毛,柔软得不行,“啊、阿尼娅这就去做早饭、不对,先给你醒酒汤才对……”

  尤妮娅拉住掀开被子起床的姑娘,“等一下啦——!”

  “啊?茱莉要早安吻吗?”安娜揉着眼睛,她漂亮冷彻的浅紫色眼眸有些氤氲的水雾,姑娘俯下身真的吻住她的唇,然后又揉着眼,把长发松松垮垮地束成低马尾,走出了房门。尤妮娅呆滞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,回味着唇上微凉的温度和一丝伏特加的气息,她躺在床上愣了很久才拍了拍脸下床,她走出门的时候安娜已经彻底醒过来了,有些抱歉地看着她,“不好意思呀茱莉、刚刚阿尼娅不是很清醒……如果茱莉厌恶的话、”安娜垂着眼,“抱歉、阿尼娅会离开你的视线的。”

  尤妮娅还有点愣,但她为安娜的话感到发慌,“啊、没有那回事!本小姐那么宽宏大量……”

  “那就是茱莉不反感咯?”安娜打断她的话,还蒙着未散去水雾的眼里是烈焰一样的热烈,尤妮娅似乎看见火烈的炙热在里面燃烧着,像她喝下的烈酒那样熊烈得难以熄灭,斯拉夫人按住她的肩,又凑过来亲吻她,松开后对方急迫地追问她,“那茱莉喜欢阿尼娅吗?”

  尤妮娅别扭了一会儿,还是抱住近在咫尺的俄/斯/人,埋在她的颈窝里带着羞意地回应她。

  “……本小姐爱你!”


  很久以后尤妮娅终于想起来她们的初遇。

  当时是莫斯科的严冬,飘零的冬雪给大地覆上雪白的绒毯,普/鲁/士的军队北上东欧,正好在穿过东欧平原时遇见了纷飞的大雪,在莫斯科驻扎三日。她那时只是普通的军士,削着短发穿着男装,用「基尔伯特·贝什米特」的名字随军出征——这是她的青梅竹马伊斯特万教她的——,接待普/鲁/士军队的是当时俄/罗/斯正如日中天的布拉金斯基家族,他们确实给了他们很好的待遇。尤妮娅始终都是闲不住的人,夜里军士都睡去的时候,她偷偷溜出来玩。尤妮娅本来以为深夜里的雪地该没人了,却看见小小的身影缩在寒冷的屋檐下颤颤发抖,善良的小姑娘溜过去,蜷在那里的是一名漂亮的斯拉夫女孩,白金的长发与粉色的呢子大衣落着积雪。

  “喂,你怎么了?”尤妮娅问她。

  女孩抬起头,温柔色彩的浅紫色眼眸里是倔强和冷漠,她抿着唇看她,慢慢颤抖着地用蹩脚的德语说出句话来,“……阿尼娅被军队赶出来了。阿尼娅也想参军,阿尼娅想帮助尤里安他们……”

  “咳,那就让聪明机智的本小——本大爷来帮你吧!”尤妮娅说着,“来女扮男装吧。”

  女孩愣愣地看她,“诶?”

  “你要是不愿意就算啦。”尤妮娅又说,“你很漂亮呀,不该打打杀杀,去当个卫生员怎么样?也能帮到战士哦。而且还不用破相。”她指了指自己脸上浅浅的伤口。

  女孩凑近看那道伤痕,又蹲回去。

  “……阿尼娅要当卫生员。”——然后治好你的伤。


  也许那个时候她们就已爱上彼此,在命运的牵引下兜兜转转缠绻了一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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